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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中国经济增长和资源环境保护意识的不断提高, 自然保护区建设得到了迅猛发展。截至2014年底, 全国共建立自然保护区2 729个, 基本形成了以自然保护区为主体的生物多样性就地保护网络[1]。自然保护区的建立, 对保护生物多样性资源, 保存自然历史遗产起到了很大的积极作用, 但与此同时, 也限制了当地居民利用保护区内资源的可能性, 造成了当地居民的贫困。为了协调区域经济社会发展和生物多样性资源保护的矛盾, 自然保护区生态旅游越来越受到重视, 如国家旅游局将2009年确定为中国生态旅游年, 并于2016年印发了《全国生态旅游发展规划(2016-2025年)》。国家政策为推动自然保护区生态旅游的发展创造了良好的机遇, 而经济社会发展水平的提高和现代交通运输的改善则为自然保护区生态旅游的发展奠定了坚实的经济和社会基础, 加之公众收入的增长和生活质量的提高, 旅游需求也不断扩大, 这就使自然保护区生态旅游变得现实。当前, 中国自然保护区旅游的开发强度和范围不断扩大, 生态旅游的接待人数亦逐年增多, 仅以全国各类森林公园为例, 其游客量的年均增长速度就超过20%[2]。旅游业的飞速发展在带动旅游地经济社会发展的同时, 也给保护区的生物多样性及自然环境带来了诸多负面影响, 影响了保护区周边居民平静的生活, 这就使得保护区居民对旅游影响的感知逐渐发生了变化, 对旅游发展的态度也变得复杂[3]。在生态旅游过程中, 旅游地居民与游客有着频繁的接触和互动, 作为旅游目的地的“东道主”, 他们对旅游业发展的态度和行为关系到旅游目的地的形象以及游客的旅游体验, 并因此影响着旅游地的吸引力和旅游业的可持续发展[4]。因此, 有必要知晓自然保护区居民对旅游影响的感知和态度。那么, 有哪些因素会作用于旅游地居民对旅游影响的感知及态度呢?造成他们感知及态度变化的深层次原因又是什么?旅游地生命周期理论为理解这些问题提供了新的视角。根据该理论, 旅游地的生命周期一般可分为6个阶段, 生命周期的阶段不同, 旅游业对旅游地居民的影响也不相同, 因此, 处于不同生命周期阶段的旅游地居民对旅游发展的感知和态度会不同, 并进而使居民旅游支持度也具有分异[5]。基于这样的背景, 为了实现自然保护区生态旅游的可持续发展, 本研究以旅游地生命周期理论为依据, 对处于旅游地生命周期不同阶段的浙江天目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和陕西佛坪国家级自然保护区为实证研究对象, 分析当地居民对旅游影响的感知和态度, 并探讨影响旅游地居民对旅游发展支持度的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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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2个自然保护区除旅游发展的阶段不同外, 其他特征有着高度的相似性, 同处于中国的东半部, 属于森林分布区, 是全球范围面积最大的、最为典型的亚热带常绿阔叶林植被, 因此具有代表性。表 1是2个自然保护区的基本特征。
表 1 天目山和佛坪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基本特征比较
Table 1. Comparison of basic characteristics of Tianmu National Nature Reserve and Foping National Nature Reserve
项目 天目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 佛坪国家级自然保护区 区位特征 位于浙江省西北部杭州市临安区天目山镇境内,30°19′~30°25′N,119°24′~119°28′E,面积0.43万km2 地处秦岭中段南坡,位于陕西省佛坪县西北部,33°33′~33°46′N,107°41′~107°55′,总面积3.50万km2 资源特征 地质古老,地貌独特;植物种类丰富,是活化石野生银杏Ginkgo biloba的原生地,素有“大树王国”之称,是中国江南不可多得的“物种基因库”和“文化遗产宝库”。森林景观以古、大、高、稀、多、美称绝,“大树王国”古柳杉Cryptomeria fortunei群,世所罕见,为“世界典型植被”;是国内外闻名的生态旅游、度假疗养胜地 自然植被保存完好,生物物种多样性丰富,有“天然动植物基因库”之称,旅游资源十分丰富;分布有大熊猫Ailuropoda melanoleuca,羚羊Naemorhedus goral,金丝猴Rhinopithecus,金雕Aquila chrysaetos,林麝Moschus berezovskii等国家一类保护动物;区内原始森林浩瀚,古树参天、奇峰林立、险涧深幽、绿水横溢,是集避暑、度假、观光、狩猎、探险于一体的生态旅游胜地 地位价值 1956年,划为林业部森林禁伐区;1957年,确定为省级自然保护区;1986年,经国务院批准,成为全国首批20个国家级自然保护区,主要保护对象为银杏Ginkgo biloba,连香树Cercidiphyllum japonicum,鹅掌楸Liriodendron chinensis等珍稀濒危植物;20世纪80年代中期,生态旅游起步;1996年,加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人与生物圈”保护区网络,成为世界级保护区;2002年,被评为国家4A级景区;2006年,成为国家林业局51个示范自然保护区之一 1978年,国务院批准建立佛坪自然保护区,并列为国家重点保护区,是以保护大熊猫及其栖息地为主的森林和野生动物类型自然保护区;2004年,加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世界人与生物圈保护区网络”,并获世界旅游组织“绿色环球21”认证;2014年,熊猫谷跻身国家3A级旅游景区 主要客源市场及游客特点 旅游者主要来自国内旅游市场,以省内和周边省份游客为主;散客与团队游客占比3:2 西安、咸阳、汉中是主要客源地;游客以散客为主 交通状况及可达性 交通网络发达,地处浙皖两省交界处,位于杭州至黄山黄金旅游线中段;距杭州94 km,距黄山280 km,距离杭徽高速公路藻溪收费站14 km,距离杭州市临安区锦城镇40 km 交通便利,南距汉中市158 km,北距西安市215 km;距佛坪县城约40 km;可经由108国道、西汉高速、西成高铁到达 经济结构 大部分居民都从事生态旅游相关事业,农家乐、销售土特产(竹笋)、旅游交通等收入是保护区周边社区居民的主要收入来源 当地居民主要从事农业型经济,种植玉米Zea mays,马铃薯Solanum tuberosum等,副业以香菇Lentinus edodes种植、蜜蜂养殖为主 旅游经营主体 2004年起,民营企业浙江天目山旅游建设有限公司对天目山旅游进行专业化经营 2011年起,佛坪熊猫谷旅游有限公司成立,进行旅游资源开发、管理 旅游状况 2010年接待游客17.8万人次,旅游收入911万元[19],2013年,游客数量为18.8万人次,旅游门票收入1 104万元[20] 客源相对少,2009-2011年,年均游客仅1 500人次·a-1;2014年,景区共接待游客4.8万人次,营业收入269万元 旅游地发展生命周期 20世纪80年代中期至1996年为探查阶段;1996年至2004年为初步发展阶段;2004年至现在为成熟发展阶段[19] 参与阶段 -
数据来源于2016年7和8月研究者先后在天目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和佛坪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的调研。2次调研的方法是相同的, 即通过距离保护区远近的原则确定调研对象, 并由调查员深入居民家中进行一对一的问卷填答。其中天目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调研区域包括告岭村、西游村、一都村等, 调研共发放问卷250份, 收回有效问卷241份, 问卷有效率为96.4%;佛坪国家级自然保护区调研区域包括大古坪、栗子坝、岳坝、草林等自然村, 调研发放问卷268份, 收回有效问卷268份, 问卷有效率100%。2次调查问卷的内容完全一致, 且调研时间也十分接近, 因此可以对两地居民的旅游影响感知和态度进行比较。表 2是两地被访居民的人口社会经济特征比较。
表 2 天目山和佛坪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样本分布情况描述
Table 2. Distribution of samples of Tianmu National Nature Reserve and Foping National Nature Reserve
项目 样本分布/% 类别 天目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 佛坪国家级自然保护区 性别 男 50.42 52.24 女 49.58 47.76 年龄 ≤20岁 0.83 3.38 21~35岁 10.79 22.93 36~50岁 24.90 40.98 51~65岁 47.71 23.31 ≥66岁 15.77 9.40 文化程度 小学及以下 30.29 29.85 初中 41.49 41.04 高中及中专 21.16 16.42 大专 4.57 5.97 本科及以上 2.49 6.72 上1年家庭毛收入 <1.0万元 4.69 20.41 1.0~<2.2万元 5.63 22.86 ≥2.2万元 89.68 56.73 家里是否有人从事旅游相关的职业 是 48.54 12.21 否 51.46 87.79 居住地距离景区直线距离 居住在景区内 2.93 21.64 <500 m 7.53 7.84 500~<1 000 m 8.37 10.82 ≥1 000 m 81.17 59.70 居住时间 ≤10 a 3.75 8.27 11~≤20 a 6.25 9.78 祖辈都在这里居住 90.00 81.95 -
所用的研究方法主要分3步:第一, 通过描述统计呈现天目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和佛坪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居民对政府开展旅游活动的态度; 第二, 通过T检验分析两地居民对旅游影响的感知及态度差异情况; 第三, 采用序次Logistic回归模型分析人口社会经济特征和旅游影响感知变量对两地居民旅游支持度的影响, 探查造成两地居民对旅游感知及态度差异的原因并进行相关解释。序次Logistic回归模型适合于分析因变量为序次测量的数据, 该模型要求因变量具有明显的高低、序次关系, 但两两之间的距离却未必一定相等[21], 因此, 用该方法对李克特量表收集的数据进行分析是合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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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表 3可知:天目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被访者选择非常不支持和不支持的总比例为3.33%, 而佛坪国家级自然保护区被访者选择这2项的比例1.87%, 可见对政府在当地大力开展旅游活动的态度上, 天目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居民持非常不支持和不支持态度的比例都要高于佛坪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的居民。在保持中立的选项上, 天目山居民的比例也远高出佛坪居民, 相差近13.00%。而在“支持”和“非常支持”的选项上, 天目山居民的选择比例为77.09%, 远低于佛坪自然保护区的居民比例, 相差近15.00%。尽管两地居民对政府开展旅游活动都持有积极支持态度, 但是就支持的程度而言, 天目山自然保护区居民的支持比例要低于佛坪。
表 3 两地居民对政府开展旅游活动的态度
Table 3. Comparison of residents' attitudes towards the government's tourism activities
保护区 对旅游活动的态度/% 非常不支持 不支持 中立 支持 非常支持 天目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 0.83 2.50 19.58 62.51 14.58 佛坪国家级自然保护区 0.75 1.12 6.37 56.55 35.21 对非常不支持、不支持、中立、支持和非常支持5个选项依次赋值为0~4, 并计算了两地居民对政府在当地大力开展旅游活动态度的平均分, 得出天目山的平均得分为2.88, 而佛坪的平均得分是3.24, 可见天目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居民对政府开展旅游活动的支持度明显低于佛坪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居民, 分析还发现两地居民支持度的平均得分在显著水平α=0.001时具有显著差异。
居民对旅游业的态度直接同旅游目的地的生命周期密切相关, 基于收益和成本的考量, 处于不同发展阶段上的旅游目的地居民对旅游业的认同存在差异, 因而影响到他们对旅游发展的态度[22]。佛坪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处于旅游地生命周期的参与阶段, 游客数量较少, 如2014年接待游客量仅为4.8万人次, 有组织的小规模旅游活动有利于促进当地经济发展和居民收入的增加; 而天目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则处于旅游地生命周期的发展阶段, 大规模的游客进入对当地的环境、治安、交通都产生了明显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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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游地居民对旅游活动影响的感知是影响他们对旅游活动支持度的重要因素。为了理解两地居民对旅游活动支持态度的差异, 从经济效益、社会效益、环境冲击和社区人际关系冲击等4个维度分析两地区居民对旅游活动影响的感知。有关各维度的测量如下:社会效益感知由6道陈述题构成, 分别是旅游使本地交通状况有所改善、旅游使当地公共服务设施得到提升、旅游高峰季节时大量游客对日常生活和交通出行造成不便、旅游者给当地带来不良生活方式、旅游发展使得当地治安状况变差、旅游使得当地人更多的讲普通话。经济效益感知也由6道陈述题构成, 分别是旅游扩大了特色农产品的种植规模、旅游使得居民年均收入明显增加、开展旅游提供了大量的就业机会、旅游使得当地少部分人受益、本地肉蛋奶等生活必需品价格明显比非旅游区高得多、旅游明显促进本地经济发展。环境冲击感知由9道陈述题组成, 包括空气质量比开展旅游前变差、水体由于开展旅游受到污染、开展旅游后村庄环境变得更加嘈杂吵闹、垃圾增多且没有及时处理回收使得卫生变差、节假日自驾游客车辆乱停乱放影响出行、野生药材被作为旅游商品而大量采挖和售卖使得资源出现枯竭、开展旅游使得耕地出现撂荒或改为他用、道路和景亭等旅游设施使得旅游景区的自然景观不美观、以前常见的野生小型动物在开展旅游后不常见到了。社区人际关系冲击感知维度包含3个陈述题, 分别是旅游发展使得邻里矛盾增多、旅游发展使得村里人际关系复杂、旅游发展使得村民很少参加村里组织的公共集体活动。
对每个陈述, 分别设有非常不同意、不同意、一般、同意和非常同意等5个选项。值得注意的是, 这些陈述题有的是正向的, 也有的是反向的。为了便于分析, 这里对所有题目均进行了正向转换, 即对于正向陈述, “非常不同意”到“非常同意”依次赋值为0~4, 对于反向陈述, 赋值方式从“非常不同意”到“非常同意”依次为4~0。并且对各个维度相应题目得分进行加总, 之后取其平均值, 得到居民对旅游影响的感知得分(表 4)。
表 4 天目山和佛坪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居民对旅游影响的感知分析
Table 4. Comparison of perception of tourism impacts among nature reserve residents
影响维度 赋值 T P 天目山均值 佛坪均值 两地差值 社会效益 2.59 2.85 -0.26 -6.06 0.000 经济效益 2.24 2.19 0.05 1.10 0.274 环境冲击 1.85 1.29 0.56 10.42 0.000 社区人际关系冲击 1.60 1.05 0.55 8.59 0.000 从表 4可见:①佛坪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居民感知到的社会效益高于天目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居民, 并且达到统计学上的显著差异。这一结果可通过如下几个方面解释:首先, 佛坪是国家级贫困县, 当地经济发展水平低, 社会经济基础薄弱, 基础设施和公共服务设施落后, 而旅游业的发展有助于改善当地的基础设施和公共服务设施; 其次, 佛坪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处于旅游地生命周期的参与阶段, 相比较于天目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 游客数量较少, 因此旅游业对当地交通出行、生活方式和治安状况的负面影响也较小。②经济效益感知方面, 佛坪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居民和天目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居民相比不具有显著差异, 但是天目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居民的感知得分略高。这也可以通过旅游地生命周期理论来解释, 2004年起, 民营企业浙江大华建设集团下属企业—浙江天目山旅游建设有限公司获得了天目山旅游经营权, 开始对天目山进行专业化经营。经营管理体制的变化, 使天目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旅游业由初步发展阶段迈向了成熟发展阶段, 促进了天目山旅游业迅速发展, 给当地及周边区域发展带来了巨大商机。如2009年, 临安西天目乡附近乡村已有上百家家庭旅馆(农家乐)及5 000多张床位[23], 特别是天目村, 有60%的居民主要是从事农家乐的经营, 多数农家乐经营者年利润为10~20万元·a-1, 旅游业的发展大大提高了居民的旅游收益, 几乎是家家户户盖了新房[19]。③关于对旅游活动引发的环境冲击的感知, 佛坪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居民的得分显著低于天目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居民。表明与佛坪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居民相比, 天目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居民认为旅游对当地的环境冲击更大。从旅游地生命周期来看, 天目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处于发展阶段, 随着旅游事业的发展, 保护区内的旅馆、饭店等服务接待设施和休、疗养设施逐渐增多, 过量服务接待设施和疗养设施的兴建、以及盘山公路的开通, 使得旅游人数和上山旅游车辆日渐增多, 由此造成的噪声和尾气排放, 以及生活污水和生活垃圾的不科学处理, 对保护区的环保工作产生了极大的压力, 并对原本就十分脆弱的自然生态系统构成了危害, 使得部分自然生态系统出现衰退的征兆[24]。④佛坪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居民感知到的旅游活动对当地人际关系的冲击要显著小于天目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的居民。这是因为佛坪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处于旅游地生命周期的参与阶段, 旅游业刚刚起步, 当地居民与外界联系较少, 民风淳朴, 熟人社会依然是当地的典型特征, 乡土社会的村规民约依然发挥着社会治理的重要功能; 而江浙地区本身市场经济较为发达, 并且当地旅游业发展较早, 原有村规民约的经济基础、指导思想和运行机制在旅游业发展的过程中发生了巨大的嬗变, 而新的价值观和道德规范又没有及时建立起来, 由此导致了天目山居民认为当地的人际关系受到了更多的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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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 5是模型分析结果。从人口学特征来看, 自己及其家人正在从事旅游相关职业的居民对旅游的支持度在2个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均具有显著(P<0.10)正向影响。此外, 在当地居住时间显著(P<0.05)负向影响天目山自然保护区居民对旅游的支持度, 而性别、年龄、教育程度、到景区直线距离和家庭年收入的影响都没有达到显著程度。
表 5 支持旅游发展水平的序次Logistic模型分析
Table 5. Sequential Logistic model analysis to support tourism development
项目 天目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 佛坪国家级自然保护区 系数 标准误 系数 标准误 性别 -0.095 0.318 0.185 0.324 年龄 0.008 0.222 0.019 0.191 教育程度 -0.023 0.200 0.110 0.163 从事旅游相关工作 0.652* 0.352 1.049* 0.579 到景区直线距离 0.067 0.241 -0.076 0.141 在当地居住时间 -0.507** 0.237 -0.012 0.178 家庭年收入 0.225 0.172 -0.049 0.085 社会效益感知 0.465 0.386 1.900*** 0.435 经济效益感知 0.644* 0.374 0.688** 0.305 环境冲击感知 -0.374 0.360 -0.537* 0.317 人际关系冲击感知 -0.889*** 0.238 -0.493* 0.265 截距1 -4.406 2.821 -0.169 1.660 截距2 -2.411 2.661 1.952 1.568 截距3 -0.334 2.629 6.058 1.627 截距4 3.431 2.660 样本数 195 206 Pseudo R2 0.133 0.201 说明:变量赋值方式为:性别, 男为1, 女为0;年龄, ≤20岁为0, 21~35岁为1, 36~50岁为2, 51~65岁为3, ≥66岁为4;教育程度, 小学及以下为0, 初中为1, 高中及中专为2, 大专为3, 本科为4;从事旅游相关职业, 是为1, 否为0;到景区直线距离, 居住在景区内为0, <500 m为1, 500~<1 000 m为2, ≥1 000 m为3;在当地居住时间, <5 a为0, 5~≤10 a为1, 11~≤15 a为2, 16~≤20 a为3, 祖辈都在这里居住为4;家庭年收入为收入的对数形式。*P<0.1;**P<0.05;***P<0.01 在当地居住时间长短决定了居民对社区的归属感。在社区居住时间长的居民对社区的情感更深, 对旅游业的影响更为敏感, 因而他们会更加关注旅游发展带来的负面影响, 尤其是环境方面的负面影响。反之, 居住时间较短的居民则更加关注旅游带来的经济效益, 这就使得居住时间长短成为影响居民支持度的重要因素, 即居民在社区居住的时间越长, 社区归属感越强, 对旅游发展越持消极态度。不同于天目山自然保护区, 佛坪自然保护区旅游业刚刚起步, 旅游发展带来的正面影响远大于负面影响, 因而居住时间长短对佛坪自然保护区居民旅游支持度没有产生显著的影响。
就家庭对旅游业的经济依赖程度而言, 从事旅游相关工作能够显著(P<0.10)提升两地居民对旅游业的支持程度。这一发现与已有研究结果是一致的, 即经济收入依赖旅游业的居民对旅游影响的正面感知强于经济收入不依赖旅游的居民, 因此更倾向于支持旅游业的发展, 甚至亲朋好友在旅游行业任职的居民, 也倾向于支持旅游业发展[25], 这一状况可以通过KUVAN等[26]的研究得到解释, 即从事旅游相关工作的居民, 即使意识到旅游带来的消极影响, 也很少会表达出来, 因为他们从旅游发展中获益, 更重视旅游业带来的积极影响。
从社会效益、经济效益、环境冲击和社区人际关系冲击等4个维度的旅游影响感知分析:①社会效益感知。对佛坪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居民旅游支持度具有显著(P<0.01)正向影响, 而对天目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居民旅游支持度的影响则没有达到显著程度。自然保护区通常都地处偏远地区, 基础设施不健全。保护区开展生态旅游后, 为了促进旅游业的规范、健康发展, 会不断加强硬件设施和软件设施的建设和改造力度, 客观上促进了保护区周边基础设施的改善, 产生了明显的社会效益。这一点在处于旅游地生命周期参与阶段的佛坪国家级自然保护区表现的尤为突出, 因此社会效益感知显著提升了佛坪自然保护区居民对旅游发展的支持度; 相比较于佛坪国家级自然保护区, 天目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处于旅游地生命周期的发展阶段, 大规模的游客给当地的治安、交通、环境、生活方式等造成一定冲击, 因此对天目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居民而言, 社会效益感知对其旅游支持度不具有显著影响。②经济效益感知。自然保护区位于经济欠发达的贫困地区, 居民收入水平低, 特别是自然保护区的建立, 降低和限制了当地居民利用保护区内资源的可能性, 改变了当地的经济基础[27]。而自然保护区旅游业的发展则可以为当地经济发展注入活力, 提高社区居民的收入水平和生活质量。这一点在不同旅游地生命周期的自然保护区都有突出体现。如天目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周边居民开展农家乐, 经营土特产, 从事导游、抬轿等旅游相关工作; 佛坪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尽管游客数量较少, 但当地居民也从出售香菇和蜂蜜等土特产经营中感受到了经济效益, 因此经济效益感知显著(分别为P<0.10和P<0.05)提升了天目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和佛坪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居民对旅游发展的支持度。③环境冲击感知。表 4显示天目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居民感知到的环境冲击显著(P<0.01)高于佛坪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居民, 然而表 5中环境冲击感知对天目山居民旅游支持度的影响并没有达到显著程度。从社会交换理论和旅游地生命周期理论来看, 天目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处于旅游地生命周期发展阶段, 旅游业发展使当地居民改变了“靠山吃山”的传统, 并获得了巨大的经济效益, 尽管居民感知到了旅游业对当地环境的负面影响, 但这些负面影响会因为其对经济效益的高度关注而受到忽略。而佛坪国家级自然保护区一方面没有受到大规模森林采伐的影响, 保留了比较原始的森林生态系统地貌; 另一方面, 当地旅游业处于参与阶段, 游客较少, 经济效益也有限, 使得环境冲击感知对旅游支持度表现出显著负向影响。④社区人际关系冲击感知。中国的乡村社区在社会组织、人际关系等方面有很强的独特性, 以往在较为封闭的村庄, 村民的交往圈子往往限于本村, 村民关系较为亲密, 并且在传统社会规范的约束下, 居民有着较高的合作互助精神[28]。而旅游业的发展使得旅游地社区形成了以经济为主导的价值观, 价值观的改变使村民人际关系发生变化。如研究发现, 随着旅游业的发展和居民收入的增加, 现在每个家庭自立能力都得到了提高, 村民间许多协作关系因此不再是无偿的, 同行间甚至出现明争暗斗现象, 给当地淳朴的人际关系带来一定冲击[29]。本研究结果与这一结论是一致的, 即旅游发展扰乱了居民的友谊, 因而使得居民对旅游业持反对态度[30], 在分析结果上表现为社区人际关系冲击感知对天目山和佛坪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居民旅游支持度均具有显著负向影响。
Comparation of residents' perceptions of and attitudes toward tourism impacts in Mount Tianmu and Foping National Nature Reserv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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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旅游地生命周期理论是旅游学中最重要的基础理论之一。根据旅游地生命周期理论,选择浙江天目山和陕西佛坪2个国家级自然保护区为案例地,运用实地调查、数据分析等方法进行研究,发现不同旅游生命周期阶段居民对旅游影响的感知及态度存在显著差异。与处于发展阶段的天目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居民相比,处于参与阶段的佛坪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居民对旅游的支持度更加强烈。佛坪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居民对旅游社会效益的感知显著高于天目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居民,但是环境冲击和社区人际关系冲击方面的感知则正好相反。这反映了两地居民由于不同的发展阶段,对旅游带来的消极影响有着不同的忍耐度。最后,还探讨了影响保护区居民旅游支持度的机制,发现在佛坪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感知显著提高了居民的旅游支持度,环境冲击感知和社区人际关系冲击的感知则是显著负向的;而在天目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居民的社会效益感知和环境冲击感知并没有产生显著的影响。Abstract: The tourist area life cycle theory (TALC) is the most important fundamental theory of tourism subject. The research used the tourist area life cycle theory and selected Mount Tianmu Nature Reserve and Foping Nature Reserve as research sites to conduct field surveys and data analysis. The study found that there were significant differences in residents' perception of and attitudes toward tourism impacts at the different stages of the life cycle of tourism. Compared with the residents in Mount Tianmu Nature Reserve at the development stage, residents in Foping Nature Reserve at the participation stage showed a higher support for tourism development and perceived more social benefits and less environmental impacts and community interpersonal impacts. It indicated that residents in these two reserves had different tolerances of negative impacts caused by tourism development due to different stages of life cycle. Finally, this article explored the determinants of residents' support for tourism development. In Foping Nature Reserve, perceived social and economic benefits significantly improved residents' support for tourism development, while perceived impacts of environmental change and community interpersonal relationships were significantly negative; In Tianmu Mountain Nature Reserve, the perception of social benefits and environmental impacts have no significant effects on residents' support for tourism developm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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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y words:
- forest tourism /
- tourist area life cycle theory /
- Mount Tianmu /
- Foping /
- nature reserve /
- perception /
- attitud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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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 1 天目山和佛坪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基本特征比较
Table 1. Comparison of basic characteristics of Tianmu National Nature Reserve and Foping National Nature Reserve
项目 天目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 佛坪国家级自然保护区 区位特征 位于浙江省西北部杭州市临安区天目山镇境内,30°19′~30°25′N,119°24′~119°28′E,面积0.43万km2 地处秦岭中段南坡,位于陕西省佛坪县西北部,33°33′~33°46′N,107°41′~107°55′,总面积3.50万km2 资源特征 地质古老,地貌独特;植物种类丰富,是活化石野生银杏Ginkgo biloba的原生地,素有“大树王国”之称,是中国江南不可多得的“物种基因库”和“文化遗产宝库”。森林景观以古、大、高、稀、多、美称绝,“大树王国”古柳杉Cryptomeria fortunei群,世所罕见,为“世界典型植被”;是国内外闻名的生态旅游、度假疗养胜地 自然植被保存完好,生物物种多样性丰富,有“天然动植物基因库”之称,旅游资源十分丰富;分布有大熊猫Ailuropoda melanoleuca,羚羊Naemorhedus goral,金丝猴Rhinopithecus,金雕Aquila chrysaetos,林麝Moschus berezovskii等国家一类保护动物;区内原始森林浩瀚,古树参天、奇峰林立、险涧深幽、绿水横溢,是集避暑、度假、观光、狩猎、探险于一体的生态旅游胜地 地位价值 1956年,划为林业部森林禁伐区;1957年,确定为省级自然保护区;1986年,经国务院批准,成为全国首批20个国家级自然保护区,主要保护对象为银杏Ginkgo biloba,连香树Cercidiphyllum japonicum,鹅掌楸Liriodendron chinensis等珍稀濒危植物;20世纪80年代中期,生态旅游起步;1996年,加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人与生物圈”保护区网络,成为世界级保护区;2002年,被评为国家4A级景区;2006年,成为国家林业局51个示范自然保护区之一 1978年,国务院批准建立佛坪自然保护区,并列为国家重点保护区,是以保护大熊猫及其栖息地为主的森林和野生动物类型自然保护区;2004年,加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世界人与生物圈保护区网络”,并获世界旅游组织“绿色环球21”认证;2014年,熊猫谷跻身国家3A级旅游景区 主要客源市场及游客特点 旅游者主要来自国内旅游市场,以省内和周边省份游客为主;散客与团队游客占比3:2 西安、咸阳、汉中是主要客源地;游客以散客为主 交通状况及可达性 交通网络发达,地处浙皖两省交界处,位于杭州至黄山黄金旅游线中段;距杭州94 km,距黄山280 km,距离杭徽高速公路藻溪收费站14 km,距离杭州市临安区锦城镇40 km 交通便利,南距汉中市158 km,北距西安市215 km;距佛坪县城约40 km;可经由108国道、西汉高速、西成高铁到达 经济结构 大部分居民都从事生态旅游相关事业,农家乐、销售土特产(竹笋)、旅游交通等收入是保护区周边社区居民的主要收入来源 当地居民主要从事农业型经济,种植玉米Zea mays,马铃薯Solanum tuberosum等,副业以香菇Lentinus edodes种植、蜜蜂养殖为主 旅游经营主体 2004年起,民营企业浙江天目山旅游建设有限公司对天目山旅游进行专业化经营 2011年起,佛坪熊猫谷旅游有限公司成立,进行旅游资源开发、管理 旅游状况 2010年接待游客17.8万人次,旅游收入911万元[19],2013年,游客数量为18.8万人次,旅游门票收入1 104万元[20] 客源相对少,2009-2011年,年均游客仅1 500人次·a-1;2014年,景区共接待游客4.8万人次,营业收入269万元 旅游地发展生命周期 20世纪80年代中期至1996年为探查阶段;1996年至2004年为初步发展阶段;2004年至现在为成熟发展阶段[19] 参与阶段 表 2 天目山和佛坪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样本分布情况描述
Table 2. Distribution of samples of Tianmu National Nature Reserve and Foping National Nature Reserve
项目 样本分布/% 类别 天目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 佛坪国家级自然保护区 性别 男 50.42 52.24 女 49.58 47.76 年龄 ≤20岁 0.83 3.38 21~35岁 10.79 22.93 36~50岁 24.90 40.98 51~65岁 47.71 23.31 ≥66岁 15.77 9.40 文化程度 小学及以下 30.29 29.85 初中 41.49 41.04 高中及中专 21.16 16.42 大专 4.57 5.97 本科及以上 2.49 6.72 上1年家庭毛收入 <1.0万元 4.69 20.41 1.0~<2.2万元 5.63 22.86 ≥2.2万元 89.68 56.73 家里是否有人从事旅游相关的职业 是 48.54 12.21 否 51.46 87.79 居住地距离景区直线距离 居住在景区内 2.93 21.64 <500 m 7.53 7.84 500~<1 000 m 8.37 10.82 ≥1 000 m 81.17 59.70 居住时间 ≤10 a 3.75 8.27 11~≤20 a 6.25 9.78 祖辈都在这里居住 90.00 81.95 表 3 两地居民对政府开展旅游活动的态度
Table 3. Comparison of residents' attitudes towards the government's tourism activities
保护区 对旅游活动的态度/% 非常不支持 不支持 中立 支持 非常支持 天目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 0.83 2.50 19.58 62.51 14.58 佛坪国家级自然保护区 0.75 1.12 6.37 56.55 35.21 表 4 天目山和佛坪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居民对旅游影响的感知分析
Table 4. Comparison of perception of tourism impacts among nature reserve residents
影响维度 赋值 T P 天目山均值 佛坪均值 两地差值 社会效益 2.59 2.85 -0.26 -6.06 0.000 经济效益 2.24 2.19 0.05 1.10 0.274 环境冲击 1.85 1.29 0.56 10.42 0.000 社区人际关系冲击 1.60 1.05 0.55 8.59 0.000 表 5 支持旅游发展水平的序次Logistic模型分析
Table 5. Sequential Logistic model analysis to support tourism development
项目 天目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 佛坪国家级自然保护区 系数 标准误 系数 标准误 性别 -0.095 0.318 0.185 0.324 年龄 0.008 0.222 0.019 0.191 教育程度 -0.023 0.200 0.110 0.163 从事旅游相关工作 0.652* 0.352 1.049* 0.579 到景区直线距离 0.067 0.241 -0.076 0.141 在当地居住时间 -0.507** 0.237 -0.012 0.178 家庭年收入 0.225 0.172 -0.049 0.085 社会效益感知 0.465 0.386 1.900*** 0.435 经济效益感知 0.644* 0.374 0.688** 0.305 环境冲击感知 -0.374 0.360 -0.537* 0.317 人际关系冲击感知 -0.889*** 0.238 -0.493* 0.265 截距1 -4.406 2.821 -0.169 1.660 截距2 -2.411 2.661 1.952 1.568 截距3 -0.334 2.629 6.058 1.627 截距4 3.431 2.660 样本数 195 206 Pseudo R2 0.133 0.201 说明:变量赋值方式为:性别, 男为1, 女为0;年龄, ≤20岁为0, 21~35岁为1, 36~50岁为2, 51~65岁为3, ≥66岁为4;教育程度, 小学及以下为0, 初中为1, 高中及中专为2, 大专为3, 本科为4;从事旅游相关职业, 是为1, 否为0;到景区直线距离, 居住在景区内为0, <500 m为1, 500~<1 000 m为2, ≥1 000 m为3;在当地居住时间, <5 a为0, 5~≤10 a为1, 11~≤15 a为2, 16~≤20 a为3, 祖辈都在这里居住为4;家庭年收入为收入的对数形式。*P<0.1;**P<0.05;***P<0.0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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