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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锦花Lycoris sprengeri为石蒜科Amaryllidaceae石蒜属Lycoris球根植物,多为红色与蓝紫色的复色,具有较高的观赏价值,常用作园林造景花卉。植物花色呈色的主要成分由花色苷、类胡萝卜素和甜菜色素组成,其中花色苷是最重要的一种类黄酮化合物[1]。花色苷以2-苯基苯并吡喃型阳离子为苷元,沿类黄酮修饰途径衍生出3种类型,即天竺葵素(橙色)、矢车菊素(红色)和飞燕草素(蓝紫色),其他花色苷均由此3种类型衍生而来[2-3]。不同种类与数量的花色苷在细胞液泡中的积累与储藏使植物组织表现出不同的颜色,而哪种色素含量越高,花瓣的颜色越偏向该色素,其他色素则起辅色作用[4]。研究发现可采用二极管阵列-高效液相色谱-电喷雾离子阱飞行时间串联多级质谱仪(HPLC-DAD-ESI/IT-TOF/MSn)、液质联用仪(HPLC-MS)和高效液相色谱仪(HPLC-DAD)等能够准确测定植物花色苷的主要成分,加快植物花色苷成分对花色呈色的研究。韩雪等[5]利用(HPLC-DAD-ESI/IT-TOF/MSn)从6种不同蓝莓Vaccinium品种鉴定出13种花青素类化合物。刘雨佳等[6]应用HPLC-MS和HPLC-DAD鉴定出矢车菊素-3-葡萄糖苷、天竺葵素-3-葡萄糖苷、天竺葵素-3-芸香糖苷和天竺葵素-3-丙二酰葡萄糖苷为“法兰地”草莓Fragaria ananassa ‘Falandi’果实中主要花色苷成分,并认为温度、光照和pH值均会对草莓果实花色素苷有一定的影响。HU等[7]比较超声处理和常规溶剂萃取处理蓝莓果渣中主要花色苷为锦葵色素-3-半乳糖苷。近年来对铁皮石斛Dendrobium officinale[7-8]、风信子Hyacinthus orientalis[4]、红色菊苣Cichorium intybus[8-9]、蓝莓[9-11]、玫瑰Rosa rugosa[12]等观赏或药用植物的研究发现:花色苷具不稳定性,花朵颜色除了受内部组成色素的影响外,可能还受到光、热、pH及金属离子等理化因子的影响[13-14]。换锦花花色丰富,变化多样,但鲜有对换锦花花色呈色的花色苷成分和花色变化的影响因素的研究报道。为了进一步探索换锦花花色苷主要成分及花色变化的影响因素,本研究利用紫外分光光度法和HPLC-DAD技术分析换锦花花色苷的主要成分,并分析温度、光照、pH和金属离子等理化因素对换锦花花色苷稳定性和主要成分的影响,旨在为研究换锦花花色变化的机制和换锦花花色品种选育奠定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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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换锦花花瓣代谢组分析可知:换锦花花瓣中花色苷元成分的种类及其具体含量(表1),其中主要为矢车菊素(cyanidin)、飞燕草素(delphinidin)和天竺葵素(pelargonidin)三大类,而葡萄糖苷是主要的花色苷苷元,因此选择矢车菊素-3-O-葡萄糖苷、天竺葵素-3-O-葡萄糖苷和飞燕草素-3-O-葡萄糖苷为标准品,利用HPLC检测换锦花花色苷在不同理化因素下3种成分及质量浓度的变化规律。
编号 化合物名称 峰面积 苷元类型 1 矢车菊素3-O-葡萄糖苷 cyanidin-3-O-glucoside 64.32 矢车菊素cyanidin 2 矢车菊素双葡萄糖苷 cyanidin3, 5-diglucoside 22.92 3 矢车菊素-3-芸香糖苷 cyanidin-3-rutinoside 16.50 4 矢车菊素-3-桑布双糖苷 cyanidin-3-sambubioside 14.05 5 矢车菊素-3-鼠李糖苷 cyanidin-3-rhamnoside 11.74 6 矢车菊素-3-阿拉伯糖苷 cyanidin-3-arabinoside 6.62 7 矢车菊素-3-苦甙-5-鼠李糖苷 cyanidin-3-sophroside-5-rhamnoside 4.07 8 矢车菊素-3-O-[(4-羟基-E-肉桂酰)-(6)-D-吡喃葡萄糖苷] cyanidin-3-O-
[(4-hydroxy-E-cinnamoyl)-(6)-D-glucopyranoside]1.34 9 飞燕草素-3-O-葡萄糖苷 delphinidin-3-O-glucoside 33.17 飞燕草素delphinidin 10 飞燕草素-3-O-(6''-O-α-鼠李吡喃糖基-β-吡喃葡萄糖苷delphinidin-3-O-
(6''-O-alpha-rhamnopyranosyl-beta-glucopyranoside)16.19 11 飞燕草素-3-桑布双糖苷 delphinidin-3-sambubioside 9.35 12 飞燕草素双葡萄糖苷 delphinidin-3, 5-diglucoside 3.66 13 飞燕草素-3-O-芸香糖苷-5-O-葡萄糖苷 delphinidin-3-O-rutinoside-5-O-glucoside 0.12 14 天竺葵素 pelargonidin 15.55 天竺葵素pelargonidin 15 芍药花素双葡萄糖苷 peonidin-3, 5-diglucoside 11.08 芍药花素 peonidin 16 矮牵牛素-3-O-葡萄糖苷 petunidin-3-O-glucoside 3.29 矮牵牛素 etunidin Table 1. Anthocyans composition of L. sprengeri petal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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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pH式差法计算换锦花花色苷质量分数为3.56 mg·g−1。经扫描换锦花花色苷提取液的吸收波长为400~600 nm,最大吸收峰为530 nm,因此,选用530 nm为换锦花花色苷的最大吸收波长(λvis ma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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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同温度下,换锦花花色苷提取液吸光度随时间的变化呈现先上升后下降的趋势(图1A)。在30~70 ℃中水浴1 h后,换锦花花色苷吸光度均显著上升,且温度为30 ℃时,随着加热时间的延长,花色苷吸光度继续上升到5 h以后开始降解,比原花色苷溶液吸光度提升22.17%,而40~70 ℃则是随着温度的升高以及加热时间的延长,花色苷的降解速率逐渐加快,提取液的吸光度[D(530)]比处理1 h时的吸光度分别降低了6.02%、4.75%、5.80%、9.91%。因此,不同的温度对换锦花花色苷稳定性的影响呈现一定变化规律,低温下且升温时间短时,花色苷比较稳定,且有提高花色苷质量浓度的趋势,可能是花色苷溶液在低温条件下稳定,且对花色苷有一定的增色作用。随着温度的升高和加热时间的延长,其吸光度显著下降,砖红色溶液逐渐变淡,可能是高温破坏花色苷结构引起花色苷物质褪色的原因[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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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照方式和光照时间长短对换锦花花色苷稳定性有一定影响。不同光照处理的换锦花花色苷的吸光度随着光照时间的延长均呈下降趋势(图1B),日光灯照射下换锦花花色苷提取液吸光度下降最快,花色苷提取液颜色变淡。日光灯和自然光照相比,避光保存花色苷提取液的吸光度变化不显著。避光、自然光、日光灯条件下换锦花花色苷的吸光度比原提取液吸光度分别下降3.57%、6.85%、11.25%。换锦花花色苷提取液在3种光照下的稳定性从强到弱依次为避光、自然光、日光灯,符合花色苷类色素对光敏感且稳定性差的特征[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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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结果表明:换锦花花色苷提取液的颜色和吸光度受pH的影响较大。pH≤3.0时,换锦花花色苷提取液为红色,溶液吸光度较高。花色苷主要以二苯基苯并吡喃阳离子的结构存在。当pH近中性时,溶液颜色接近无色,花色苷提取液的吸光度逐渐降低,这时花色苷主要以无色的查尔酮结构存在。在碱性条件下(pH≥7.0),花色苷提取液颜色逐渐变成蓝色,最后变为黄色,提取液的吸光度随着pH增大而逐渐升高。当pH≥11.0后,提取液吸光度又逐渐下降(图2A和图2B),花色苷中的酚类物质生成性质活泼的醌,主要以蓝色醌式结构存在[18-19],所以提取液颜色开始向蓝黄色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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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金属离子对花色苷的稳定性影响不同(图3)。大部分高浓度金属离子可破坏花色苷的结构。Fe3+、Ca2+、Al3+、Zn2+、Mg2+、Cu2+、K+ 等7种金属离子对花色苷稳定性的影响趋势基本一致,当浓度<0.001 mol·L−1时,花色苷吸光度随金属离子浓度的增大而增大,当浓度>0.001 mol·L−1后,其吸光度逐渐下降且逐渐稳定;但Al3+、Fe3+、Cu2+均可引起换锦花花色苷溶液的变色现象。随着Al3+浓度增加,花色苷溶液颜色由粉红色变为淡橙色;随着Fe3+浓度增加,花色苷溶液颜色逐渐向橙黄色过渡,最终转为黄褐色;随着Cu2+浓度增加,花色苷溶液颜色由红色逐渐转为亮蓝色。Ca2+、Zn2+、Mg2+和K+使花色苷提取液颜色保持不变,但随着金属离子浓度增高,花色苷溶液颜色变浅。换锦花花色苷吸光度则随着Fe2+浓度的增加不断增加,且花色苷溶液的颜色随着Fe2+浓度增加颜色逐渐加深变为橙黄色。
8种金属离子在0~0.01 mol·L−1浓度范围内对换锦花花色苷增色效应明显,能够帮助稳定花色苷的构型[20-21]。图3中能明显能看出Fe2+离子对花色苷提取液的影响最大,对花色苷的增色作用随着离子浓度的增加而加强,可能是因为花色苷具有邻位羟基结构,能够和金属离子形成螯合物[22],且这种螯合物的稳定性高于花色苷,一旦生成不易逆转,从而影响花色苷的稳定性。其他几种金属离子随着浓度的增加,对换锦花花色苷皆有一定的破坏作用。所以,一定浓度金属离子对花色苷有正向增色作用,但仍应尽量避免花色苷与高浓度金属离子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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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于代谢组分析结果,选择矢车菊素-3-O-葡萄糖苷、天竺葵素-3-O-葡萄糖苷和飞燕草素-3-O-葡萄糖苷为标准品,换锦花花色苷中这3种成分的质量分数分别为2.95、0.41和0.42 mg·g−1。图4A为换锦花花色苷提取液在280 nm处的HPLC色谱图,得到矢车菊素-3-O-葡萄糖苷、天竺葵素-3-O-葡萄糖苷和飞燕草素-3-O-葡萄糖苷峰面积及其具体出峰时间。利用Formula Predictor 4.2软件对3种不同的花色苷结构进行检索,得到矢车菊素-3-O-葡萄糖苷、天竺葵素-3-O-葡萄糖苷和飞燕草素-3-O-葡萄糖苷苷元结构(图4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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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锦花3种花色苷随着温度的升高和时间的延长呈现不同的变化趋势(图5),矢车菊素-3-O-葡萄糖苷质量分数逐渐降低、天竺葵素-3-O-葡萄糖苷质量分数逐渐上升、飞燕草素-3-O-葡萄糖苷质量分数变化不明显,与提取液颜色变化趋势一致。花色苷提取液于30~70 ℃处理6 h后,矢车菊素-3-O-葡萄糖苷质量分数分别降低了20.11%、43.99%、41.65%、56.57%、71.85%。相同条件下,30~60 ℃时天竺葵素-3-O-葡萄糖苷质量分数比对照分别提高了150.42%、352.80%、502.74%、393.02%。花色苷提取液颜色由砖红色逐渐变为橙红色,可能是由于温度升高导致矢车菊素-3-O-葡萄糖苷失去1个羟基基团而转变为1个羟基基团的天竺葵素-3-O-葡萄糖苷,在70 ℃ 2 h后天竺葵素-3-O-葡萄糖苷质量分数急剧下降,可能是高温破坏了天竺葵素-3-O-葡萄糖苷结构;飞燕草素-3-O-葡萄糖苷质量分数变化不明显,可能由于飞燕草素-3-O-葡萄糖苷的结构中有较稳定的3个羟基基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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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锦花不同花色苷质量分数随着光照和时间的变化而变化(图6),在避光、自然光和日光灯条件下,矢车菊素-3-O-葡萄糖苷质量分数均呈下降趋势,与原提取液相比分别下降了26.75%、28.58%、31.02%;天竺葵素-3-O-葡萄糖苷质量分数则分别升高了232.63%、225.75%、330.90%。在避光和自然光照条件下飞燕草素-3-O-葡萄糖苷变化趋势平缓,但在日光灯光照1 h后呈现下降趋势,5 h后飞燕草素-3-O-葡萄糖苷质量分数呈直线下降,到6 h时仅为原提取液质量分数的4.35%。日光灯下的矢车菊素-3-O-葡萄糖苷和飞燕草素-3-O-葡萄糖苷质量分数减少最快,天竺葵素-3-O-葡萄糖苷质量分数上升最快。可见在3种不同光源中,日光灯对花色苷具体成分影响很大。这一结果和不同温度条件下花色苷质量分数变化趋势一致,随着光照强度和时间的增加,矢车菊素-3-O-葡萄糖苷逐渐降低、天竺葵素-3-O-葡萄糖苷逐渐上升、飞燕草素-3-O-葡萄糖苷除了日光灯下过长时间照射外急剧下降,短时间内没有明显的变化。可能是由于飞燕草素-3-O-葡萄糖苷B环结构中有3个较为稳定羟基基团[23]。长时间强光照射破坏了飞燕草素-3-O-葡萄糖苷B环结构的羟基基团,导致其质量分数骤然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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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锦花矢车菊素-3-O-葡萄糖苷、天竺葵素-3-O-葡萄糖苷和飞燕草素-3-O-葡萄糖苷的峰值随着提取液酸碱度的变化而变化。花色苷提取液pH为1.0~13.0时,随着pH的增加,矢车菊素-3-O-葡萄糖苷峰值逐渐降低,飞燕草素-3-O-葡萄糖苷峰值逐渐升高,而天竺葵素-3-O-葡萄糖苷峰值变化不明显(图7)。由此可见,酸碱度对天竺葵素-3-O-葡萄糖苷结构的稳定性影响较大,矢车菊素-3-O-葡萄糖苷结构在酸性条件下较稳定,而飞燕草素-3-O-葡萄糖苷的结构则在碱性条件下比较稳定。